俄罗斯人从哪里获得有关乌克兰的未经审查的信息？

在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之前，俄罗斯记者法里达·鲁斯塔莫娃（Farida Rustamova）仅将电报用于一件事：与朋友交流。

但是，随着当局关闭了偏离官方路线的媒体，包括鲁斯塔莫娃为之撰写的出版物，她开始将自己的文章上传到 Telegram。他的出版物 —— 他在其中撰写了关于俄罗斯精英围绕弗拉基米尔·普京的巩固以及官方媒体员工对直播抗议活动的反应 —— 已经吸引了 22,000 多名订阅者。

他在电报电话中说：“这是剩下的少数几个可以接收信息的渠道之一。”

随着俄罗斯压制了独立媒体的声音，并禁止了 Twitter、Facebook 和 Instagram 等平台，电报已成为不受限制地获取信息的最重要渠道。分析数据的公司Sensor Tower表示，自战争开始以来，它一直是俄罗斯下载次数最多的应用程序，下载量约为440万次。（根据传感器塔的数据，自2014年1月以来，俄罗斯还记录了1.24亿次电报下载量）

伊利亚·谢佩林说：“尽管克里姆林宫一直在努力渗透电报频道，但电报是俄罗斯唯一可以自由交换意见和信息的地方，” 伊利亚·谢佩林说，他曾经为现已关闭的独立电视频道 Rain 报道媒体，现在正在写博客批评战争。

独立广播电台 Echo de Mos cow 关闭后，其副主编塔蒂亚娜·费尔根高尔表示，她的电报观众人数增加了一倍。在俄罗斯当局于3月初封锁了访问受欢迎的俄罗斯新闻网站Meduza之后，其Telegram订阅量翻了一番，达到近 120万。

在莫斯科@@ 一所大学学习计算机科学的德米特里·伊万诺夫说：“我在这里得到了消息。”他说，他依靠 Telegram 来查看 “我信任的媒体以及我以前读过的网站相同的媒体”。

战争的反对者使用该平台进行从组织反战抗议活动到分享西方媒体报道的所有事情。该公司在一份声明中表示，今年3月，《纽约时报》推出了自己的电报频道，以确保该地区的读者 “能够继续准确了解世界大事”。

但是，允许自由交换新闻和意见的自由也使 Telegram 成为错误信息、极右翼宣传和仇恨言论的避风港。

宣传者有自己的热门频道：黄金时段电视节目的主持人弗拉基米尔·索洛维约夫（Vladimi r Solovyov）拥有一百万订阅者，该节目每周都会对乌克兰提出强烈批评。俄罗斯的战前频道比比皆是，其中许多是由身份不明的用户运营的。

塔斯社和俄罗斯联邦调查局新闻等官方媒体也在T elegram上传播他们的信息。

电报还为那些从右派批评弗拉基米尔·普京总统的人敞开了大门，这些强硬派敦促克里姆林宫采取更多行动。

军事分析师尤里·波多利亚卡（Yuri Podolyaka）出现在运营该州的热门频道第一频道时经常重复政府的立场，他对他在Telegram上发布的视频采取了明显不同的方法。

他说，乌克兰东南部的亲俄盟友没有得到足够的装备。政府在占领的城市建立占领政府太慢了。来自乌克兰的难民要求普京承诺支付的120美元，但徒劳无功。

他在最近@@ 为超过160万追随者发布的视频中说：“这不仅是一场沿着战斗路线发生的战争，这是一场争取人们思想的战争。”

伊戈尔·斯特雷尔科夫（Igor I. Strelkov）是俄罗斯军队的资深人士，所谓的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前国防部长，他的电报频道吸引了超过 25万名追随者，他在那里讨论了战争中使用的战略的问题，该战略为政府提供了制衡宣称战争正在进行到完美的宣传。

他在本周发布的视频中说：“我怀疑，在输掉战争的第一个黄金月份之后，我们的部队能否设法包围并摧毁在顿巴斯的乌克兰军队，” 他在本周发布的视频中说，他承认对于某些人来说，他的观点可能被视为叛国罪。“不幸的是，我看到乌克兰军事司令部的行动比俄罗斯军事司令部更胜任。”

实际上，“战争” 一词在俄罗斯被禁止用来指代乌克兰的事件，经常出现在Telegram上，这是支持者和反对者都表达的最个人和党派的观点之一。

最热情的倡导者之一是车臣好战的领导人拉姆赞·卡德罗夫（Ramzan Kadyrov），他的电报频道已从战前的30万追随者增长到近200万。他经常发布他的部队围攻马里乌波尔的视频，并经常展示可疑的军事方法，例如向看不见的敌人开枪时站在敞开的窗户里。

在互联网上，卡德罗夫被绝对昵称为 “Tiktok Warrior”，此前在一系列本应显示访问乌克兰的照片中，散布了一张照片，他似乎在一个仅存在于俄罗斯的品牌的加油站祈祷。

克里姆林宫为什么不像对待许多其他独立新闻来源那样简单地禁止 Telegram？在该公司质疑政府允许俄罗斯安全部门访问其用户数据的命令之后，该公司已经在2018年做过或尝试过。

但是政府没有技术手段来阻止对该应用程序的访问，俄罗斯用户仍然可以基本使用该应用程序。到2020年，政府已取消禁令，称Telegram已同意几个条件，包括加强封锁恐怖主义和极端主义内容的努力。

媒体分析师谢佩林说，克里姆林宫不但没有封锁 Telegram，而是试图控制那里的叙事，不仅通过自己的渠道，而且还通过支付出版物费用。官方或强硬频道的订阅者数量使对手的观众显得苍白。

曾在俄罗斯代表 Telegram 担任律师的人权组织 Agora Human Right Group 负责人帕维尔·奇科夫表示，该公司可能一直维持在俄罗斯的业务，因为该国当局认为传播他们与 Telegram 及其电报有一定联系的想法是有用的创始人帕维尔·杜罗夫（Pavel V. Durov）说：“不管它是否属实”。

奇科夫说，他认为 Telegram 不会向俄罗斯政府或其他方面提供敏感的通信信息，因为他说，如果他这样做，“全世界的人们都会停止使用它。”

但是安全专家警惕地警告了Telegram用户可能面临的曝光。默认情况下，在应用程序中交换的消息、视频、语音备忘录和照片不会进行端到端加密，而是存储在公司的服务器上。约翰·霍普金斯大学隐私技术专家、副教授马修·格林说，这使他们容易受到电子盗版的攻击，容易受到政府的要求或持不同政见的雇员的审查。

格林说：“这样的服务非常多汁，因为它是俄罗斯和其他机构情报机构的目标。”

Telegram表示，存储在其服务器上的数据是加密的，其首要任务是保护用户的隐私。但是格林和其他专家表示，与Signal等其他消息传递服务相比，Telegram的方法使通过该应用程序进行通信的安全性降低。

英文版《Meduza》副编辑凯文·罗斯洛克说，他担心有恶意的人通过 Telegram 了解私人信息有多么容易。

他说：“你可以看到谁在发表评论，谁在群聊中，人们的电话号码。”“有一个丰富的数据库。”

Telegram没有回应有关其政策和安全性的置评请求。

Telegram 由俄罗斯流亡者杜罗夫经营，他与兄弟尼古拉于 2013 年共同创立了该电报，现在在迪拜运营。

兄弟俩创建了俄罗斯最受欢迎的社交媒体网站之一，但帕维尔在2013年出售了自己的股份，并在拒绝向政府提供有关乌克兰反俄抗议者的私人数据后逃离了该国。（目前尚不清楚尼古拉是否也出售了他的股份或他住在哪里。）

杜罗夫几乎没有在公开场合谈论这场战争。3月初，他去Telegram提醒他的追随者为什么离开俄罗斯。他还说，他的母亲有乌克兰血统，在乌克兰有很多亲戚，因此冲突对他来说是 “个人的”。

他表示，在战争开始时，该应用程序将考虑是否暂停在俄罗斯和乌克兰的服务，以避免大量未经证实的信息。丑闻发生后数小时内，杜罗夫就撤销了该计划。

对于依靠Telegram获得独立新闻报道的俄罗斯人来说，最大的风险之一也许是该公司的股票似乎在很大程度上掌握在一个人手中。

维权律师奇科夫说：“关键问题是你是否信任帕维尔·杜罗夫。”

罗斯洛克说：“我们都希望 Telegram 对我们表现良好。”“那个篮子里有很多鸡蛋。”

© 2022 年《纽约时报》